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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7节 寻主
  她住的宫殿边上,居然有老鼠?宁小闲眉头微皱:这看殿的仆役也太偷懒了吧?

 过了一小会儿,外头又隐约传来啾啾的轻鸣,这一回更近了,像是就从书房外头传进来的。

 这叫声,怎么听着有些耳,并且不大像老鼠的吱鸣,反而有些悲切的意味在里面?

 弱萍耳力远不如宁小闲,并未听到这样的异响,当下她只看到女主人突然站起,一个闪身就站到窗外去了。

 书房外种着一大片含笑花,在得愿山庄阵法的作用下得保寒冬时节依旧香飘五里。宁小闲甚爱这种花的香气,香醇浓久却不浊腻,久闻之有提神之效,遂命人移植到她的书房外。

 含笑花植株不过几尺高,又种得甚密,平时也难有人走进来。宁小闲身具乙木之力,只抬手轻拂,眼前的花树就自动从中分开,让出一条过路便其通行。

 她缓缓走了几步,就看到一棵最壮实的花树底下,有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蜷作一团。

 这茸茸的一球,看起来分外眼啊,不就是——

 “球?”

 听到宁小闲的轻唤,这团白球当中扬起一个蓬松的小脑袋,眼睛还圆溜溜地,没有成年同类那般狭长,短短的耳朵尖上挂着两片草叶,可不就是球?

 见着女主人,球眼睛都亮了,一下迈开四条小短腿向她蹒跚奔来,结果扑通一下被草绊倒了。

 它晃晃脑袋,骨碌一下爬起来,继续朝着原目标前进。

 眼看就要扑到宁小闲裙脚了,弱萍正好走出来见着这一幕,赶紧上前要抱起它:女主人素来好洁,这小东西浑身脏兮兮地,又是泥又是草,怎能让它扑近?

 哪知球又被绊了一下,身体向前倾倒,稍好就躲开了她的手,滚在了宁小闲跟前。接着,它两只前爪一趴,牢牢摁住了宁小闲的裙摆。

 这一下,自然也将泥灰抹在了女主人的裙上。

 弱萍惊道:“小东西,你作死么!”上前一步想将它抱走,谁知球见她脚步一动,当即作势就要往宁小闲脚下钻,唬得弱萍再不敢动了。

 “好了。”宁小闲终于出声,揪住球颈子后的软皮将它提了起来,“你跑到这里来作甚?”

 球被她拎住,四肢很自然地蜷在腹下,像是被母兽叼起一般,只拿茶的眼睛望着她,目中充了亲切欢喜之意。

 宁小闲眨了一下眼,球也跟着眨了一下眼。

 一人一兽对望了几息,宁小闲忍不住要伸手抚额:她是劳累过度么,居然对着一头狐狸幼崽喃喃自语?这小东西连听懂人话都办不到呢,她指望它开口给出个答案么?

 再说,她根本也不在乎一只小狐狸昨儿一整天跑去哪里了。

 宁小闲随手往它身上放了个清洁术,扫去了它身上的泥灰,待要交给弱萍,球突然哀哀叫唤起来,身体也挣扎不休,显然是不甘愿易主。

 这叫声,就和她在书房里听到的相类,充了难言的悲伤。

 宁小闲知道,即使是普通狐狸的叫声也时常能带出哀恸之情,不过这么个没断的小狐也突然发出这般叫声,倒是出乎她的意料。眼见得球挣扎得格外剧烈,她干脆将它收回来捧在手里,斥道:“别闹了。”

 说来也怪,这动作一做出来,球顿时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蜷在她手心,不吵也不闹了。

 弱萍在一边看得哭笑不得:“这小东西真懂得认主人,平时洗澡喂食都是婢子伺候着,现在居然好眼色都不给婢子一个。”

 自从巴到宁小闲身上,球的确看也不看她一眼。

 宁小闲睨了她一眼:“快要做娘的人了,却和一头幼狐较劲儿么?”

 弱萍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心里却觉奇怪。莫看女主人素来宽厚,却对小动物没甚耐心,也根本不喜欢豢养宠物,这一回对球算是另眼相看了。

 的确,若按宁小闲平时的子,早就不管这小狐怎样哭闹,只会将它丢给下人打理,何况最近她实是心烦意,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乾坤壶也还没着落。可是此刻睹物思人,想起将它送给自己的那人或许已经不在这世上,她心里难免就有些酸楚,鬼使神差地没有将它丢出去,而是返身走回了书房。

 被放到书案上,这小东西也是立刻蜷到她袖角边上,轻蹭了两下,又开始气地叫唤起来,却充了撒娇的味道。

 宁小闲瞪着它道:“还叫,可是想我把你丢出去?”

 球吓得一瑟缩,弱萍赶紧在旁边提醒:“大人,球逃跑了一天都未进食。它年小体弱,此刻应是饿狠了。”

 宁小闲没好气道:“活该。”却也知道自己不该和一头畜牲计较,只得叹了口气,让弱萍将幼狐平时的吃食端进来。球现在两个多月大了,比汨罗刚送来的时候整整大了一圈,白更加蓬松浓密,这里的仆役对它喂养得格外尽心,平时饲喂的糊除了肝、羊和鸡蛋之外,还加入了剥去皮刺的鱼,以及仔细剔出来的青蟹

 宁小闲指了指角落的椅子,那上头早已铺了个锦垫:“乖乖在那呆着,别吵我,否则把你扔了。”

 球像是能听懂她的话,果然任由弱萍一口一口将它喂,然后抱去锦垫上。它把身子蜷成一团,比豆子大些儿的狐眼正对着她,像是一刻也不想让她离开视野。

 宁小闲手里公务堆积如山,自然无暇再理会它。

 这一天过得很平静。宁小闲照例是闭门不出,只见了两、三名重要客人,其他时候都呆在书房当中与宁羽议事。南赡部洲中部局势混乱,征战杀伐、新旧更替,正是这数万万里土地上的主旋律,隐既然在这里置下了自己的产业,也难独善其身。这么一小段时间,已经传来了不少侵毁损失的消息,并且这还是在隐亮明了身份的前提下,这个时候,就要派出武力扬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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