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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一章 夫人这是喜
  (一)

 羲和笑笑,道:“是我,如何?”

 “你放跑了我们要的人,就拿你偿还”前后男子步步近,“长这么美,我们还赚了。睍莼璩晓”

 “那你们胆子还不小。”

 话语间,四人就将羲和紧紧围了起来攴。

 一直闲着的羲和也许久没打架,最近身体累得紧,正好她也可以趁机活动活动筋骨。只是还不待动拳脚,不知为何,羲和的小腹突然传来一种不适感,似乎浑身仙气都不自觉地往小腹走。

 这是…闹肚子了?

 见羲和蹙眉站在原地未动,四个男子伸手便来抓羲和。电光火石之间,不等羲和用拳脚,周身便泛起了紫芒,额上的印记光泽一闪而过,让四人惊愕不已逦。

 随之,白光自巷子深处奔来,他们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摔在了墙上,痛得爬不起来。

 羲和被揽进了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青华搂着她,眉头揪着,看着不轨的四个人,口中与羲和道:“怎么出来走了?”

 羲和平静,直奔主题道:“听说你被一位小姐带着过来了。我就过来找找看。”

 “她哭着走了。”青华道,不由分说就霸道地将羲和抱起,路过地上的四人时,口气寒冽得要命,“再有下次,就不是今时今这样简单了。”

 羲和躺在青华怀里,有些闷闷不乐:“她为什么来找你?”

 “说是有话要说。”

 “那她说什么了?”

 “没让她有机会说出口。”

 羲和:“…那她怎么哭着走了?”

 “我也不晓得。”

 羲和安然道:“我不喜你背着我去见别的女子。醒来不见你,我不开心。”

 青华的手臂箍得紧了些,道:“我怕她在院子里说话会吵到你。下次我不会了,羲和对不起,你也莫要一个人出来,危险。”

 “我肚子不舒服。”

 青华快步进屋就将羲和放下,来来回回打量,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方才被那几个凡人伤到了?”

 羲和道:“伤倒是没有伤,就是觉得不舒服。”

 当夜青华很是担心羲和,宝贝地将她抱着一刻也不敢松手。若不是羲和阻拦,恐他立马就带羲和回仙界了。羲和的身体和仙灵皆是稳固的,不晓得是哪里出了问题。

 来来去去,多麻烦。羲和觉得兴许是真的这段时间以来凡间烟火沾得多了,闹一闹肚子很正常。她窝在青华怀里很安心,又觉得乏累,很快便呼吸均匀地睡了去。

 第二一大早,羲和迷糊糊间被青华抱着,走出了巷子。她眯着眼睛,看见街上有零零散散的铺子开门做生意了,阖上眼睛头往青华怀中蹭了蹭,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口中懒洋洋地问:“寤桦,这么早,我们去哪儿呢?”

 青华经过昨夜的整夜未眠,看着羲和的睡颜,综合这些以来羲和的无打采轻易犯累,昨还小腹不适等症状,心中隐隐有了个计量。是以现在才会抱着她在街上出现。青华道:“我们去医馆看一看。”

 (二)

 羲和暖暖地笑:“我又没有什么大的不舒服,且这里的大夫能给我治个什么病?”

 “去试试看罢。”

 青华如此执着,羲和也便由着他去了。

 去到医馆的时候,尽管时候很早,但里面已经有好几位病人在排队看病了。据说这里有一位老大夫,医术很湛。

 青华一进门,带着些晨间的雾气进来,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恍若谪仙下凡,一时去了不少凡人的目光。

 老大夫哪里,正在给一位老汉把脉然后开方子。身后排队的是一位妇人。

 青华径直走到妇人面前,妇人何曾见过像他这样俊的男人,看得都痴了。青华生疏但有礼道:“能不能麻烦你,让我个队?我家娘子,身子很不舒服。”

 但凡女子都是欣赏疼爱自家娘子的男人的,而且还是个俊男人。妇人二话不说,赶紧退让了些,爽快道:“没事没事,让你家娘子先看。”

 青华道了谢。

 恰逢羲和醒了,睡意惺忪。她还是很配合老大夫,伸出了手腕去,让大夫把一把脉。这位老大夫十分敬业正直,不多看羲和一眼,兀自就听起了脉来。

 羲和的腕子经他有幸碰过,想必足以让他延年益寿了。

 老大夫半晌都没吭声。青华不由得问:“如何?”

 老大夫看了青华一眼,自己再确认了一番,才总结道:“夫人是不是最近易困乏少食小腹不适?”

 羲和醒了些瞌睡,想来老大夫有两把刷子,便点了点头,补充道:“有时候还有些心慌,莫不是当真生了病?”

 老大夫哆道:“什么病不病的多不吉利,夫人这是喜脉。”

 羲和大惊:“喜脉?!”

 老大夫道:“不过胎儿大小老夫无法确定,奇怪得很,老夫还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

 半晌回不过神来,羲和愣愣地仰头看着青华,看见他边绽放的笑意,华光盈盈令整个医馆都明媚生辉。

 羲和眯着眼睛,边渐渐溢出了笑,轻声问:“我们…有孩子了?”

 青华将羲和抱进怀里,着她的发道:“嗯,错不了,我们有孩子了。”

 不知不觉,这二人身上散发出祥瑞的喜气。让医馆里原本病怏怏的凡人见之受到感染,病情不知不觉好转,看见青华与羲和这对年轻的璧人如此恩爱欢喜,也都跟着欢喜了起来。

 恰逢老大夫开好了方子抓了药递给青华,颤着胡子严肃地叮嘱青华道:“年轻人莫要气血太旺,你应当注意照顾你的夫人,莫要有那么多房事。就是因为你太气血旺盛,才让你夫人小腹不舒服。”

 羲和仍沉浸在喜悦当中没有听进老大夫说的这么尴尬的话,青华则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地向老大夫道谢:“多谢大夫,我一定注意。”然后付了银钱就抱着羲和回去。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听一个凡人老者的教诲。

 (三)

 回去以后,青华细心地将羲和放在榻上,盖好被子,亲了亲她的面颊,道:“乖你再睡会儿。”

 于是羲和便好笑地看着青华在屋里忙东忙西,不由问:“寤桦,你在收拾什么?”“收拾行李。”青华将平时晒好的果干都收了起来,然后将书房里的几本小说几幅画卷都收好,其余的东西,能吃的能用的皆麻利地送去四方邻居那里,道是他们要搬家了,许多用不上的东西也都送给他们了。等他们走了以后,院落里的家具,他们用得上什么就可以来取什么,十分慷慨大方。

 邻居们听说羲和有喜了,纷纷很替他们高兴。眼下他们又要走了,也有很多不舍。

 等做完了这许多事以后,青华进了卧房来,看见羲和仍旧睁着眼睛,带着笑意睨着他。他走到边,道:“不是累么,怎么不睡呢?眼下这般看来看去的,你倒精神得很。”

 羲和问:“我们要回去了?”

 青华“嗯”了一声。

 她再问:“那什么时候走?”

 青华捏了捏她的下巴,道:“自然是等你休息好了再走。”

 “那你陪我一起睡罢。”羲和将青华拉上榻,两人一同躺在被窝里,都是睁着眼睛,仿佛有孩子这件喜事在这对青年男女的心中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久久都缓不过来。

 羲和拉着青华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声笑道:“这里,有孩子了?”

 青华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小腹,温暖而温柔。一侧头,却看见羲和红了眼眶,笑着,却好似要哭了。

 青华捧过羲和的脸颊便亲吻了她的眼角,道:“有孩子,你哭什么,乖别哭。”

 “我开心”羲和侧头看着他,“幸福得要死了。”深一口气,下幸福袭来的喜极而泣感,她问青华,“寤桦,大夫说,不晓得我的孩子有多大了,你能不能知道,他有多大呢?你快帮我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

 青华失笑:“现在还看不出来,可能是初有灵气,我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羲和执拗道:“那你现在快想,给我们的孩子想个名字,男孩叫什么,女孩又叫什么?”

 青华拍着羲和的后背,安抚着她,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岁生无边,未以为然;未以为然,余华难安。以我浮屠,寻你千百。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凤以寻。以我浮屠,寻你千百。你说好不好?”

 “以我浮屠,寻你千百…”呢喃念着,念着念着清莹的泪便横落出羲和的眼眶。短短两句话,足以概括她和青华的这一生。她哽咽道,“好,好,就叫凤以寻。”

 羲和是在笑泪中慢慢睡去的,青华替她擦拭眼角的泪,心疼极了。他浅浅地笑:“开心就应该笑,哪还有哭成你这样的。”

 (四)

 半下午的时候,羲和醒来,青华照顾她起身,带上轻巧的几样东西,便走出了这座在人界住了好一段时的院落。青华怕她凉着,将自己的外衣给她披着,然后向四邻告了别。

 羲和有孕这件事情,没能瞒多久,很快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她与青华返回东极之后,九重天的一家子和北极的紫微玉羡,以及妖界的一家子,齐齐来东极聚了一番,纷纷八卦地打探青华与羲和这回人界一行的收获。

 的肚子已经有些隆起了,整个人相比以前的娇羞,更多了一丝成的风韵。羲和这回尤为喜欢拉着聊天,聊的大多数话题都离不开这个准母亲的感觉和肚子里的孩子,比如能不能看出男孩女孩呀,比如名字取好了没有啊,比如还有多久孩子会降生会不会害怕啊之类的。

 当时锦就狐疑地瞄了羲和两眼,晓得一般羲和遇上了自己在乎的人或事,是有些超前忧郁的,没有个苗头不会问得那么详细。遂道:“阿姊今晚好似格外八卦,对生孩子很感兴趣。”

 羲和面瘫,淡定道:“有吗?我只是好奇罢了,人家着肚子不知道要多少年,我和多说说这样,能让她开怀的。”

 这个人跟弦衣久了,也精明狡猾起来,道:“莫不是羲和姑姑也有了?”

 羲和象征地就摇头。不自觉的拿眼尾的目光去瞟青华,见青华神情悠然,角若有若无地勾着,不觉有些心虚。

 后来,启开果酒的时候,酒香四溢委实令人馋不胜馋。但是孕妇,自然不能多沾这酒;可羲和,正想与锦大口喝酒大口吃的时候,手中酒盏冷不防被青华给端了过去。

 羲和看向面不改的青华,晓得他为什么要拿走自己的酒杯,拿商量的语气与青华道:“寤桦,我不会多喝,就喝几口。”

 青华道:“暂时还不行,等你像那样稳定了以后,可以碰这些。”

 所有人石化了片刻,拿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在青华与羲和身上来回看,再拿同样的眼神盯着羲和的肚皮看。

 紫微率先反应过来,对着羲和招手,道:“羲和,过来过来,让为师看看。”难得,在羲和面前他摆起了师父的架子,委实是正式得很。

 羲和硬起头皮,走了过去。按照紫微的手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紫微二话不说,手就搭上了羲和的手腕,眯着眼睛读脉。

 大家都有些屏住呼吸的架势,不敢出声,唯恐使得紫微将脉读错了。

 知道紫微眯着的双眼中溢出光彩慢慢化成两汪如水一样温柔的笑意,角亦是往上扬起,笑若春风,锦才忍不住问:“帝君,如何了?阿姊是不是有了?”

 (五)

 紫微慢地收回了手,笑眯眯地看了青华与羲和一眼,道:“不错,青华君的动作够快。我还以为,还要再等上个千百来年呢。”

 锦大喜,拉着羲和就问:“当真有了?!”

 羲和闷了闷,道:“既然师父都这样说了,那…应该就是有了罢。”

 紫微懂医术,青华不得不认真地请教他,问:“紫微君能不能看得出来,羲和腹中孩子有多大了?”

 紫微抿着小酒,道:“听羲和的喜脉,很稳健,应当是有好一段时间了。只是善于隐藏,灵力藏不住了才会显现出来,嗯说不定比弦衣家的还要早。”青华很满意,再问:“那紫微君觉得,还有多久羲和腹中孩子才会降生?”

 紫微带着揶揄反问青华:“怎么,青华君很急?”

 青华淡定得很:“倒不是很急,就问问。”

 “既然不急,青华君何不顺其自然,问这么多做什么。”紫微如是悠然自得地说。

 青华霎时眼神就不友好了,不客气低声道:“那我回头让羲和问问玉羡,他的病好了没有,好了就该回荒海去了。荒海许多事情可以交给他要忙。”

 紫微挑了挑眉,笑意不减,但就是看向青华的时候眼神冷了一些,道:“你拿玉羡威胁我?”

 青华道:“玉羡对紫微君来说,可能有些特别。”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大家聊天喝酒的没有听到,但不远处安静的玉羡却听了个模模糊糊,侧头就向这边看来。带着疑惑,不知道为何青华的话里会有他的名字。

 紫微立马就道:“羲和这胎象稳固,孩子也健康。一般孩子在母体里成长的时间长短这个要因人而异,从三四百年到千八百年的都有。青华君纵是再着急,这我一时也不能估计出个大概的时间来。”顿了顿,紫微又道,“不过有个小窍门,可以让孩子生得更好。”

 青华问:“什么窍门?”

 紫微道:“胎儿靠母体灵力生长,若以父体灵力做辅助,孩子收得更快。但不要太猛,不然伤孩子元气。”

 当晚大家皆大欢喜,不少话题皆是围着未出世的孩子来转。竟还为到底是的孩子先出生还是羲和的孩子先出生,下起了赌注。谁也想不到,玉羡是第一个下注的。

 赌点小钱,图个乐呵乐呵。

 怎料后面赌注越下越大,唯独紫微和玉羡杠上了。玉羡买羲和先生紫微便买,玉羡买先生紫微便买羲和,摆明是要和玉羡过不去。

 玉羡一直很能忍让,眼下终于忍不住了,问:“为何帝君独与我对着下注,我欠帝君钱了?”

 紫微笑眯眯道:“与他们赌没意思,什么注他们都能拿得出来,但你不同。我和你赌,自然是要看你输了拿什么还。”

 (六)

 玉羡温温沉沉地笑:“这还没开始帝君就这样自信,是笃定自己会赢了?”

 紫微但笑不语。这委实是让玉羡受刺,丝毫不去想紫微那笑里的意味深长,脑子一热便确定赌先生。紫微则春风不减地赌羲和先生,然后笑盈盈地看着玉羡,道:“我已为你想好出路,若是你输了,便拿你这个人来还罢。”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紫微面不改,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你便在我北极为我做事,直到你能够还清为止。”

 锦忽然记起,当初在荒海的时候有关紫微开的一个玩笑。紫微说他对玉羡比较有意思。通过多年看男男小说总结起来的经验让锦觉得,这并非是空来风。眼下又听紫微这般说,恐紫微当真是有点这个意思。

 然玉羡浑然不觉,稀里糊涂就答应下来了。

 同样羲和也看了不少相关小说,对此也是有敏锐的直觉的。私底下,羲和拉过锦,迟疑着开口问:“阿妹,你觉不觉得方才紫微帝君看玉羡的眼神…有些奇怪了?”

 锦唏嘘:“哪里是奇怪,分明就是太奇怪了啊!”摸摸下巴,半天想不出个具体的比喻,“他,好似在逗玉羡,又好似将玉羡看做是自己的猎物。”

 锦与羲和兀自一起讨论分析了一番,原本是要拉加入的,怎奈被弦衣管着。弦衣风情万种地搂着,对她说:“她们说的那些你不懂,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老实呆在我身边。”

 表现出超群的求知和学习,道:“我虽然现在还不懂,但她们跟我详细说了说不定我就会懂了呀,要是我再不懂我可以学习的呀!”

 弦衣跳了跳眉角,道:“那个话题不适合你,这个你莫要学。”

 当晚羲和累得早,青华不顾聚会没散,自己就抱着羲和进屋去了。轻手轻脚地将羲和放在榻上,盖上锦被,然后转身去点香,再回来仔细看羲和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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