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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白衣虽然遮住了膝盖以上赤的部分,但下面什么都没穿,再加上又赤脚,怎么看都还是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即使如此,平却能以比刚才要更加平静的心情,蜷缩在树丛和门间阴影里,等待着上总回家,所幸约一小时后上总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前。平在看到上总之前就已经闻到上总的味道,使他呼吸急促起来。

 “上…”工作的疲倦让上总低着头眉头深锁,目不斜视地通过大门朝公寓前进。快步前进的他侧脸神情僵硬、紧抿着的模样实在很难说他心情愉快。

 平及四周的事物都没进入上总的视线内,那副模样让平错过叫住他的时机,但又不能只穿着白衣一直待在这里,平提心吊胆地从上总背后出声叫住他。

 “上总、先生…”尽管平因顾忌而声音嘶哑,但似乎仍是传达到上总耳里了,他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回过头。皱着眉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眼光停留在平身上时,瞬间变了表情。

 “你!”上总瞪大眼睛,好像可以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声音。鞋跟踢向地面的砂石,大步折回刚刚经过的地方。在这之间眼睛眨也不眨,仿佛一秒也不愿将视线从平身上移开地紧盯着。

 平被上总可怕的表情给吓得动弹不得,男人用力地抓住他的双腕,被他拽出树丛。

 “你是跑去哪里!”劈头就是叱责的声音,让平恐惧得无法开口。上总以炽热的眼神瞪着平,紧握住平双腕的手也从关节处开始渐渐变得无血。虽然感觉麻痹,但现在却又不是适合喊痛的时刻。

 “对、对不起…”本以为上总很生气,但…“平,你是怎么了?”

 因为上总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让平觉得虽然不到的程度,但至少对方还是愿意接受自己的。但是这么想的平实在太天真了,上总还是很生气,两眼发红、眼神像带着刺一样的盯着平。

 平不自觉地低下头,一旦低下头就没有再抬起的勇气,看着自己被土脏的脚尖,觉得自己实在很丢脸。

 想着要是被上总赶出去的话自己该往哪去,但一点头绪都没有。上总对这样子的平感到心急,更用力地将他拉近自己,被抬起下巴的瞬间平已经做好要被打的觉悟。

 “平…”然而上总的动作虽然暴,但在他眼中浮现的不单只是愤怒而已。双眼想要诉说些什么似地拨动着,咬着的却不说话,上总屏住呼吸将平紧拥在怀中。

 “上、上总先生?”平吓了一大跳,上总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整个发慌。强而有力的双手在背后环绕着,像是要把他整个囚前似地抱紧,让平就快停止呼吸。

 在夹杂着烟酒的苦涩味道中闻到上总的体味,全身感受着上总的温暖让他体温升高,从掌心开始渐渐温暖起来。自己至少没有被严厉拒绝,好开心,表情松懈下来。心中充着被保护着的安心感。

 “上总先生。”平仰起脸,非常自然地想用鼻尖磨蹭上总的颈间,上总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抬起了头让他落空。男人往下看着平的脸,一时间有太多想说的话,反而让声音卡在喉咙里,无法出声。

 “你…真的是平?”就算能勉强开口似乎也还是无法相信,上总以着怀疑自己眼睛般的态度看着平。

 “我、我是。”平呆呆地回应着,而上总总算有实际感受到对方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的感觉,原本凶恶的表情也逐渐柔和。

 “只是…你这什么鬼样子啊!”总算有心思去注意其他事情,当然会对平诡异的打扮感到惊讶。上总以不客气的视线直盯着平前大大敞开的白衣“这下面…也没穿?”

 也不给平时间回答,直接拉开衣领朝里面窥伺。平站在那里任由着上总在他身上动作,让他看遍自己赤的身体。“这样子,看起来很人也不坏。”

 上总满意地从嘴角出别具意义的笑,同时将手掌覆上平的前。灵巧地用指尖探索着那单边突起,边后将感处捏起。前的突起不仅被从底端拉扯,指腹将那感的尖端夹在布料内摩擦着,让平的身体按捺不住而蓄出声。

 “好痛…”从前传来的甘美刺痛和敏锐快扩散全身,平打个哆嗦仰起身子不停磨蹭着上总。明知会皱上总的西装仍紧抓着袖子不放,无意识地垫起脚尖,白衣下的已经感觉沉重且麻痹。

 “没错!这果然是平。”平的反应让上总满意的笑着点头。

 “平,跟我来。”一旦确认清楚就好办,用着和平时叫狗相同的语气拉住平的手,转身往公寓的房间前进。

 只是平的快余韵未消,瞬间无法跟上他的脚步,只能任由对方拖着他被泥土脏的脚前进。这时刚好一些学生从门前经过,注意到这奇怪的样子,用着好奇的眼光盯着平这副窘样。

 “啧…”上总是不希望别人看见平近乎全的样子吗…不、也许只是单纯地对平的迟钝感到生气吧。

 他伸手揽住平的将他扛起挂在自己肩膀上,走上公寓的楼梯。上总房里和上个月相比没有丝毫不同,四周仍飘散着上总的味道。

 对于平常被饲养在外头的平来说,只有在特殊情况时才能进到家里,所以平对于当自己身为人类时这种理所当然的待遇感到非常开心。

 一到门口上总就将平从肩膀上放下,平走近掉落在一旁地板上的抹布,就跟身为狗时所被教导的一样,擦拭着自己的脚底板。

 “你这家伙,净是注意奇怪的地方!”上总的碎念里虽然暗指平除了这点之外其他方面都不行,但被称赞的这点却是不变的,平单纯地绽放高兴的笑容。

 但一旦进屋没有其他事让上总分心之后,他开始认真地追问起平。“为什么你会是这种夸张的模样?”当平踏入屋内的和室时,上总打量他全身的样子追问着,语气虽然平和但眼中却带着严厉。

 “这件白衣是借来的。”就算平诚实的回答,上总怀疑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平也知道他不可能就这样接受。“因为我没穿衣服所以…”但这句解释反而更加刺到上总。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是体!”上总的声音暴,眉毛向上挑起,用力抓住平的肩膀将他压制在墙壁上。

 一瞬间的冲击让平闭上眼,之后害怕地看着上总,想不出也说不出任何可以让他满意的解释。

 “那是因为…”“这段时间你到底在哪里?”也不等平说完,上总紧接着继续追问,焦躁地瞪视着平。虽然平心里也知道他的回答并不是上总期望听到的,只能拼命地回视上总。

 绝不能说出自己是他所饲养的狗,但又没办法模糊焦点掩饰过去。“你问我在哪里…我在自己家里。”

 这不是在说谎,对平而言饲主帮他安置的楼梯下就是他的住所。但正如平所料,他所说的上总根本没听进去,仍继续抓着他的肩膀,像是被困在上总双手所筑起的城墙里。

 男人根本不容许对方的推托之词,像是要挟般将脸靠近到鼻尖快要碰上的距离,逮住平的视线。“你平常都在做什么?”“没什么,和一般人一样…”

 上总吹拂过脸颊的气息让他感到发烫,充魄力的瞳孔仿佛光是用视线就可以将人切割开,让平无法呼吸、声音卡在喉咙里。心跳混乱,和上总间的空气变得稀薄而痛苦不堪。

 “和一般人一样是什么意思?”对着平连番追问,上总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抓住平的肩膀的手充力量,手指陷入肌肤,仿佛就快要碰到骨头。

 “你所谓的和一般人一样是指?具体又在做些什么?”平的日常生活…就是等待上总喂食,开心的玩耍,雀跃地散步,当上总不在家的时候就只能等待。

 着急地等着主人的大手摸摸它的头,就算是被称赞一句也好,平是为了让上总疼爱它而活着。他想要变成人类,是为了能够更接近上总。在一夜温存后,他期待着愿望能够实现。

 那时候幸福的感觉让人怀念,明明自己就在身边却无法传达给对方知道的爱恋充斥在平的心中。“很、很多事。”眼底开始发烫,在这样下去泪水都要溃堤,平将头别了开去。

 “少在那胡扯!”被男人的怒骂声刺痛全身,在自己是狗被疼爱的那段时间里,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上总。平忍着恐惧抓紧白衣的袖口,咬紧牙龈。

 “我在问你话,快回答呀!”就算是上总像是发出最后通牒般地威吓,不能说的事情还是不能说。万一告诉他自己是狗的真相,想必也无法取信于上总,甚至增添上总的怒火。

 不、不对…是平自己不想让上总知道。自己不过是只狗,是上总不会认真对待的对象。

 平下略带苦涩的唾,第一次决心要反抗上总。从嘴隙里发出了低哑的声音:“…我不想说。”

 “你这家伙!”上总暴的捏起平的下颚,平也有所觉悟要承受上总的怒气。对于上总那直而来的视线,平慢慢地眨了一下眼,坦然接受了。

 “我是…平。”抑制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想辩解的裕望,将能说的真相咬牙说出口。

 “我的名字叫做平,喜欢着上总先生…光只是这样不可以吗?”竭尽所能将心中所想的说出口,像在诉求些什么地凝视着上总。接下来所说的话,他无暇思索地就从口中滑出。

 “对我而言,我也不清楚你的一切,但是因为我喜欢你,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似乎是败给逞强的平,上总啧了一声,把手从他的下颚及肩上拿开后,转而用双手将他整个环抱住。

 “可恶!我知道啊!”带着点放弃的话语中,参杂着鲜少在上总身上可见的懦弱语气。

 他的指尖绕在平的发丝里,将平上自己的肩头紧紧抱着道:“你以为你在跟谁用这种口气说话呢!”

 在平耳边的细语伴着苦笑,是上总一贯的作风,似枕边细语的情话内容,事实上更接近威胁。“如果是其他人,早就没命啰!”“对、对不起…”

 平心里想着总算是安然度过这个状况,让他稍稍放下心来,只是内心动的情绪尚未平息,平又再次请托似地对着上总说:“我,真的很笨…能不能不要问我太多事情?”

 其实不是相信或不相信的问题。虽然平脑筋不好,但依循本能还是察觉出问题所在。如果被上总知道自己是狗的话,一定会被讨厌的,甚至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相隔许久才再次出现的平,身穿着白衣的奇怪模样让上总只好在洗澡前,先找出可穿的衣服借给他。

 “喂!就先穿这些!”“谢、谢谢…”上总将运动上衣和牛仔丢给平,自己准备要进浴室时,突然想到些什么地转过头来。

 对着站在那儿的平问也不问就将他身上的白衣掀起,弯下朝下方看过去…果然跟刚才从前看过去的情况一样,下面也没穿。

 “嗯…”这副可疑又滑稽的模样,上总一想到就觉得头痛地用手扶着额头。

 “这个也穿起来!”幸好自己有预先买好的内,将全新的内连着包装袋一起递给平,上总对这个状况越发不能理解。怎么想都很奇怪。

 除了他到底怎么到这里来之外,他接连两次出现都赤着身体,简直就跟从强迫卖的人蛇集团逃出来的外国女人一样。实际上在上总工作的“王将”附近,的确也有看过东欧的金发美女只穿着内衣赤脚跑出来的模样。

 “help! sebody; help !”很明显的不是使用母语,而是用简单明了的英语呼救,但在她身后拿着长刀的氓追了上来,在这时拿出幼稚的正义感来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笨蛋,不管有几条命都不够用。

 感觉即使搞清楚原因也会是个令人感到不快的情况,一想起这点上总就苦恼地抿着嘴。“谢谢。”但平一点也都不了解上总的烦恼,抱着替换的衣服喜孜孜地笑着。

 上总分不清这是否是迁怒,压抑着这股因为对真相感到不而想欺负平的情绪,把眼光从他身上移开,下西装外套往浴室方向走去。

 “我去冲个澡。”当上总将浴室门关上独处之时,疲劳感一拥而上,他吐了一口气。把沾烟酒臭的衣服整齐地放在洗衣篮里,从头开始沐浴在水量全开的莲蓬头奔出的水柱里。 Ku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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