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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平因为平时和上总一起来看病的时候也见过对方几次,所以对自己被误解为客人感到有些困惑。医院里散发出的药味,也让他感到有些害怕而不自觉地瑟缩起身子。

 “浅田医生,在…”当平烦恼着该要怎么跟对方说明的时候,诊疗室的门打了开来,出现了身着白衣的浅田医生的身影。

 “辛苦了──咦?是平啊!”浅田医生一眼便察觉到平的来意,应该是来找自己商量事情。玻鹧劬岛竺娴难劬Γ遄琶纪肺首牛骸5耸裁词虑槁穑俊?br/>“上总先生他…”

 平拼命想说明,喉咙却像是被阻住而说不好话,浅田医生拉起他的手,领着他到等待室坐着,并且收下平带来、折得糟糟的白衣。

 “我…因为我太笨了,为了看着我结果他就不去上班了!”浅田医生坐在平的身边,边看着他边倾听着,早有跟上总实际相处应对经验的浅田医生,从口中所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你该在意的应该是别的事情才对吧?”“咦?”平没办法立刻理解他语中意思,歪着头看着浅田,接下来的那句话更让他大受打击。

 “只有外表是人的姿态,但还是逃不过身为一条狗的事实不是吗?”

 “──!”没来由地,平从浅田医生借白衣给自己的那天开始,就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或许知道自己的身分。

 话虽如此,被赤地点出来还是让他瞬间无法出声。睁着眼,谨慎恐惧、像是偷窥般地,以怯生生的眼神回视着浅田医生。“狗和人,要像人那样结合是很困难的事。”

 “为什么这样说…”平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握拳,反问着点出明确事实的浅田医生。但这时浅田和不知道何时在旁边出现的大庭视线相后,从大庭口中说出平丝毫没想到的事情。

 “因为我们也一样。”“什…”平不哑然失声,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那两个人,居然跟我们一样。

 “怎么可能…”和一表人才的浅田医生站在一起,大庭看起来就跟普通人没两样。被阳光晒得很健康的肌肤虽然可以说有些像大型犬,但本身也是狗的平听到这件事之后还是不太有信心。

 不过对守所饲养的大丹犬,平也隐约嗅出同类的味道。

 “完全、看不出来…”平目不转睛地眨着双眼,说出心中的感想。浅田医生用手推了推眼镜苦笑道:“只要能不断累积经验,自然会像大庭那样熟练。”

 平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被浅田医生巧妙地转移话题之后,自然而然忘却了疑惑。“重要的是,你和他这样生活不辛苦吗?”这是对平来说,出乎意料的问题。

 “一点也不,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上总先生他非常地疼爱我!”对着拼命摇头否认的平,浅田语重心长的再次说明。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人真的要跟狗结合的机率是很低的,就算再怎么彼此喜欢也是一样。”

 “怎么会…”明明觉得自己跟上总一起生活得很顺利,但反过来想,也正因如此才更加能够让人感受到要在一起的困难,如此想来平的自信便跟着萎缩。

 浅田医生早就明白答案却还是坏心地问起平。“你已经告诉过他你是狗的事情了吗?”“这倒是,还没有…”平就像是被抓住弱点那样别过眼,嘴像被起来那样闭着。

 “要是被知道的话,必然无法像现在一样在一起,肯定会很痛苦。”浅田医生紧接着说着的话,一句句打击着平。“虽然说暂时隐瞒你是狗的事实是比较好没错,但这样下去太危险。”

 被说成这样的平只能咬着嘴紧闭着眼逃避,痛苦又不甘心,但那不是对浅田医生的憎恨,而是怨恨着自己和上总之间的鸿沟。

 虽然他早就约略地明白这点,但被这样直接说出来感觉又大不相同。原来身为狗是这么罪过的事情。“用不着讲成这样吧?”听到大庭安慰般的声音,平有股想哭的感觉冲上喉咙。

 正因为是狗所以不能喜欢上自己的主人,他像个傻瓜一样,因为喜欢上总,而欺骗对方装成人的样子想要跟他结合,狂妄的做着这种白梦。

 “呜…”眼泪已经渗出眼角,想忍耐住哭泣就会不自觉发出呜咽声,浅田医生担心的轻轻拍着他的背。

 “越是喜欢他,你只会越痛苦喔。”浅田的脸靠近到连眼镜都快要碰上平的脸的距离,看着平的眼睛,带着充诚意且真挚的眼神对着他说。

 “如果你觉得已经无法待在他身边的话,到我这里来也可以。”心中很感谢对方的好意,但是会让平想要跟他在一起的人只有上总而已。

 虽然从浅田医生口中说出的话很残酷,但最后又说出对平来说可以抱有一丝丝期待的救赎。“要是对方能谅解你的话,或许还有些可能。”

 “那是指…”“比起那些只会在意外表,或伴侣会不会给自己带来辱的人,上总至少还有些可能。”

 上总本来就是个不在意他人眼光,只相信自己的人。虽然浅田医生没有跟上总很亲近,但也大概明白他的个性。是上班时那种会在阳光下反出炫目光芒,拥有着奢华品味的人?还是住在破烂公寓里,选择不管是人还是狗都很普通的平?上总是哪种人呢?…有种,两边皆是的感觉。

 一觉醒来之后,又发现平不见踪影。似乎是在晚餐过后看着无聊杂志时不自觉地睡着了。

 “喂!平──”慌慌张张的起身,原本覆盖在身上的毯落在地上。才刚要说平很机灵,但盖到脸上使上总呼出来的二氧化碳因而累积,导至呼吸困难早早醒来。

 “平!”在狭窄房里呼唤着,和今早一样往浴室、厕所和橱柜里探头寻找着,上总厌烦地叹起气。

 “又擅自离开了吗?”从门口发现鞋子不在,很明显的表示平又擅自外出,上总对一刻也安分不下来的平涌上一股怒意。

 再怎么说,上总对平没有任何要求。反而看起来像是上总因为平的期望才被他绊住。

 “他以为他是谁啊!”老是做些不懂得知恩图报的行为,每当太阳的脉博跳动时,就会感到阵阵刺痛,喉咙也跟着隐隐作痛。

 “要是再悠悠哉哉地出现在我面前,绝对不让他再进到这房间!”看来像是在对着自己发誓,但外头天色已暗,夜已更深。上总打开手机的电源,上头显示的时间已超过九点,是附近人烟开始稀少的危险时候。

 上总反的拿起钥匙,套上惯穿的便鞋开门。脚后跟都还来不及套进鞋里就走到走廊,正当要锁上门的同时,从楼梯间传来阵阵脚步声。

 才想说该不会是平的回过头一看,就看见平一脸悠哉地走上楼,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身边多了那个他一直看不顺眼的阴险眼镜男──浅田医生。

 不管平是不是又擅自外出,看见他和浅田,也就是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亲密地并肩而行的模样,让上总血气冲上心头更加愤怒。

 “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上总穿着快要落的便鞋走上前,在离走到楼上大约还有两三阶的距离就抓起平的手臂往上拉。上总顺势抬起向前跌在上总前的平的下巴。

 “这时间你在搞什么?”破坏早上才约定好的事情、再加上浅田医生的出现,这家伙一副安心的表情更起上总的愤怒。

 “对、对不起…”被上总的怒意迫,平瑟缩着、连声音都发不太出来。眼神无法直视上总而闪烁着,充畏惧。在走廊下老旧的光灯透出的光线下,让平看起来脸色发青。

 上总从平的表情就看得出现在自己是什么模样。激动与愤怒让他瞪大眼,眉头扬起,用像是要杀人一样的眼光瞪着平。

 视线带着杀气,像是按捺不住、要把人给噬那样地咬紧牙,下颚吱嘎作响,嘴角搐着。“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上总用力的揪起平的下巴,高举到平的脚跟快无法着地的程度。

 他忍不住气,从紧缩的气管痛苦地吐气,连想要回答都很难受,但上总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好…难受…”“不要随便动!”一旁看不下去的浅田出手抓住上总揪着平的手,催促他放开。明明是兽医那种纤细白皙的手,却有着与外表相反的力量,是紧握到连骨头都能够感受到的力道。

 之前知道浅田医生借白衣给平的时候,就觉得这家伙怎么可能这么亲切,绝对不安好心,现在还一脸好似已经驯服了平的样子。

 那副怀柔的身段和压制人的语气让他越发愤怒,心想如果是几年前年轻气盛的自己,绝对马上一拳挥过去。

 也因此,他突然在此时想起当初在工地认识的同事大庭的脸。大庭那家伙真是的,怎么会在这种人的底下工作。

 虽说动物医院的助理工作是比会被天气左右又需要耗费体力的工地工人要来得好,但论待遇绝对是公关俱乐部好上许多。

 大庭身材高挑、长相也不差,虽然个性过于刚毅而有点不太适合男公关,但是那副拼命努力的模样也是很讨女人喜欢的特点。

 “啰唆!”上总原本就不是会因为这样就松开手指的人,像是落下狠话般地说着,把平给拉向自己。另一方面浅田医生并未放开上总的手,没有一丝退让之意。

 “这件事情不需要没有关系的人嘴!给我让开!”

 “你越是用这种态度才会让平这么担心你!”即使在这种时候浅田医生依旧冷静,声音里感受不出抑扬顿挫。

 一脸了如指掌的态度让上总更加感到不。上总本来就讨厌和这种出身良好家庭的家伙打交道,自从开始在公关店工作之后,鲜少有人能受上总威吓而不为所动,对于这点倒可以说他很有胆量。

 “我怎么样?”上总扬起下颚,俯视着对方,即使对浅田医生出鄙夷般的嗤笑他也不为所动,以像是在说服因宠物生病而着急的饲主那样温和的语调说着。

 “看来只要事情跟平有关,你就会稍微失去原本的判断力。”“什…”对浅田所说的话感到愕然,上总在那瞬间连想要回骂都办不到。

 无意间松开抓住平的手,就算平低头不停地咳嗽也没注意。因为就像是浅田医生说的那样,感觉上是上总对平更加执着。

 上总带着无可置信的讶异表情将视线从浅田医生转向平。平即使是一手护着喉咙也还是想要挨近上总身边,像是难以离开那件衬衫般地紧攥着。

 抬头看着上总的眼神是谨慎的,但在那双眼中确实映照出带着恋慕的颜色。

 “才没有,这种事…”自己怎么可能会发生被像这样脑袋不好又垂头丧气,既不年轻也不可爱的家伙,而且还是个男人给牵制住的这种事。

 他是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就算在一起也没有利益的蠢货──所以他才不会说谎,对自己一心一意表达出好感与爱慕。

 “他对你的思慕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彻底明白了才对,你也知道要好好照顾他才是。” kU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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